第两百七十一章:王所欲权,相所欲民,以王之权,成相之民 (第1/2页)
先王入殿,行僭越之举的吕相扫一眼殿内人员,再搭一眼安心享受儿子按摩的姬夭夭,心中便有了定数。
[看来此事是夫人牵头……也好,听听夫人之计。]
吕不韦来议政殿太多次了,很是自然地寻了右边首椅坐下。
踩着吕不韦影子进来的秦王政对上其弟错愕眼神,眉毛上挑。
[成蟜不知情。]
一念至此,只从母亲口中对姬夭夭有个粗浅了解的嬴政就想走了。
他现在和吕不韦的矛盾是权力之斗,不可调和。
除了夹在其中的弟弟或许有缓解之能,秦王政不认为其他人有这个能力。
解决不了事情,秦王政不想和吕不韦同处一室,闹心。
他横了一眼近来一直行僭越之举的吕不韦,眯起双眼。
[以相身行王事,终究不是王。]
[仲父,寡人已找到你的财路,你猖狂不了多久。]
儿子按摩骤然一停,姬夭夭便知晓当是王、相,都到了。
她轻盈起身,微微躬身,行礼,道:
“拜见大王,大王请上座。”
“庶母客气了。”秦王政虚托,诚声道:“夫人于孤有授业之恩,乃孤师也。又是父王之妻,成蟜之母,乃长者也。再有相见,不必拘礼。”
一时间没想到离去理由的秦王政不再纠结,迈开大步坐到主位,大马金刀得往下一坐。
[既来之,则安之。]
[阿母一直对庶母推崇备至,称胜过宣太后,孤便看看也无妨。]
嬴政坐下后,姬夭夭冲吕不韦亦正式行礼:
“拜见相邦。”
“夫人客气了。”吕不韦起身回礼,比对待秦王政要有礼得多。
在秦王政面前嚣张跋扈并不是吕不韦的本意,主张王道的他本心又怎么会喜欢仗势欺人呢?
但他要以相身行王事,要以最快速度掌权。
他必须这么欺王、压王。
王、相相见不见礼。
分别和姬夭夭见过了礼,分别落座。
自寻一张椅子,和谁也没见礼的嬴成蟜暗叹口气。
他和王、相不见礼,是亲近。
王、相不见礼,是仇视。
有时候,同样的现象会有截然相反的解答。
殊途可以同归,一象可有两意。
不读书不行,读死书不行。
姬夭夭眉眼温柔,含笑落座。
秦王政心生失落,越发觉得阿母夸浮了——宣太后哪里会是这般模样。
然。
待姬夭夭屁股挨到椅子的瞬间,那双惯以温柔掩威严的丹凤眼便凌厉起来,如凤凰苏醒,凌于九重天。
强势眼神令秦王政心、面,霎时一正,微有震撼。
只觉得光从面相上看,秦国两位太后加起来亦不及庶母一半威势。
“妾身今日请大王、吕相前来,乃是为子。”姬夭夭开门见山,半点不拖沓,一句样子话没有:“孟西白的白家嫡长子白马被我子打了,白家当死。”
嬴成蟜眨眨眼,正和上首兄长略有茫然的眼神对上了。
兄弟俩大眼瞪小眼,都有些迷糊。
话听得懂,意思也明白,但……情理不通啊。
秦王政摸摸鼻子。
在古今第一权相强压下都自如的他,头一次有点不自在。
[这话说的,好像白马打了成蟜一样。]
[就是真打了,也不至于灭人满门啊。]
“于私,本相认同夫人所言。”吕不韦一脸认同地道,话锋一转:“于公,本相不赞同夫人所说。白家不能死。”
[拐弯抹角,真是虚伪。]放下手的秦王政蔑视地看了吕不韦一眼,呵了一声:
“庶母是不是将打人者和被打者弄错了?”
秦王政指着其弟:
“是吾弟差点把白马打死,不是白马差点打死吾弟。
“至今未醒的,是白马。”
“稚子之见。”吕不韦语气平淡,面向秦王政:“以白家秉性,势必会报复长安君,王上连这都想不到吗?”
“老迈之思!”秦王政针锋相对:“现在吃亏的是白家,不是成蟜。若以此为由灭白家老幼,秦国将亡!相邦大人连这都想不到吗?”
“王上说错了。白家若亡,人心大乱,我国即亡,与甚理由都无干系。”
“哦?若白家行谋之举,被夷三族呢?人心乱不乱,我国亡不亡?相邦大人给寡人解解惑?”
“小儿牙尖嘴利。”
“老丈仅余口舌!”
嬴成蟜嘴角吸气,牙根冷飕飕。
这两人上次见面还是保持着基本礼仪,这次怎么掐的这么严重,就差没打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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