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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八十章 革命武器正在破坏革命(为盟主【打死鬼子】加更)

  第二百八十章 革命武器正在破坏革命(为盟主【打死鬼子】加更) (第2/2页)
  
  “嘿!发什么呆?”
  
  “啊!”
  
  苏畅有些做贼心虚,捂着胸口转身,路老板和阿飞站在自己身后。
  
  “你助理呢?晚上怎么回去?”
  
  “啊。。。我坐老胡的车来的。”苏畅脸上的犹疑之色更甚,假装看时间掏出手机,避免眼神和老板的对视。
  
  在这几天的纠结中,她总是想起一些比较“久远”,现在几乎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到的坊间传言。
  
  娱乐圈小神仙。
  
  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
  
  她不敢直接暴露自己的意图,哪怕是一丢丢的蛛丝马迹,都可能引起洗衣机的怀疑。
  
  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说,或者怎么不露声色地帮一把闺蜜。
  
  “那你还不赶紧回去?阿飞,你送一下吧,我跟任总的车走。”
  
  路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眼把外套搭在臂弯的苏畅:“衣服穿起来,小姑娘家家的露肚脐眼容易生病。”
  
  说罢就要转身往影院里走。
  
  苏畅听得直摆手:“不不不,我自己走行的!别麻烦了!”
  
  “哦!对了。”路宽又转回头:“小刘人呢,今天跟你们一起下了戏怎么没过来?”
  
  苏畅心道还不是因为要跟你摊牌了,搞得现在心情晦暗难明,哪里有闲情逸致再来你面前晃悠。
  
  “茜茜她。。。嗯。。。今天拍戏累了应该是,跟刘阿姨先回家了。”
  
  路老板不置可否:“哦,行吧。”
  
  “你别逞强了,阿飞你送完她直接回四合院。”
  
  “好的。”
  
  苏畅有心推辞,但阿飞却不管这么多,直接把宾利雅致开到了影院门口,又下车帮她打开车门。
  
  “苏畅姐,去哪里?”
  
  “华威桥的新御景,谢谢了啊阿飞。”
  
  苏畅这两年发展稳健,电影角色与人物形象、演技契合,在电视剧上深耕较多,但个人收入还远不到爆炸的程度。
  
  这套均价一万多的别墅,也是在听了路老板在全公司大会上的买房建议才狠狠心购入的。
  
  苏畅看着车里豪华的内饰,心思重重地倚靠在全包围的座椅沙发里。
  
  “阿飞,你跟着路老板多久啊?”
  
  “两年多。”
  
  “我听茜茜说,当初你是被他以到延边寻根骗来的呀?”
  
  苏畅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冷面保镖讲话。
  
  就两个人在车里,不讲话气氛就会显得很怪。
  
  毕竟自己又不是人家的领导,搞得她坐得多么心安理得一样。
  
  “额。。。是,不过没什么所谓。”
  
  “这儿就是我的家。”
  
  阿飞抿了抿嘴,还是冒出一句心里话。
  
  以他极度内向的性格,当着路宽的面是抹不下脸表这些忠心的,也没觉得有什么必要。
  
  路宽待他就像弟弟一样,吃穿用度所有方面没有亏欠和区别对待过。
  
  只不过有些话憋在心里,是个人都会有分享和表达的欲望。
  
  路老板的做法可以说是收买人心,但绝不叫礼贤下士。
  
  什么叫礼贤下士?
  
  礼贤下士放在现代社会,就是最可笑的阶级优越感。
  
  平等的人格观念下,这样的用词只会让人觉得本能的抵触和排斥,我凭什么就是天然的“下”?
  
  阿飞性格封闭,但眼明心亮,路宽对他的亲厚、信重、当做亲人一样的相处是融入在生活中的。
  
  譬如跟路老板能分着吃一碗小刘洗手作羹汤下的鱼汤面;
  
  譬如不动声色给他在北平购置房产,完事儿只是叫孙雯雯云淡风轻地带他去把手续办好,从未拿出来做过封官许愿的话题。
  
  苏畅有心试探道:“阿飞,你觉得路总对待刘伊妃,和他对其他女明星,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呀?”
  
  “不知道。”
  
  “那我换个问题啊,你觉得刘伊妃适不适合做你的老板娘啊?”
  
  “得问老板。”
  
  苏畅不甘心,再次发问:“那你觉得如果刘伊妃把他搞毛了,他会像对张娜拉一样炮制刘伊妃吗?”
  
  “张娜拉是谁?”
  
  。。。
  
  二十多分钟的车程,苏畅绝望地把头靠在车窗上,再没力气多讲一句话。
  
  回到家,她第一时间钻进卧室给闺蜜打电话。
  
  “喂?”
  
  “干嘛呢?”
  
  “画画。”
  
  “画什么?”
  
  “小狗,公的。”
  
  苏畅完全盖特到她心情的郁郁,好像多说一个字的兴趣都欠奉,想了想主动聊起个开心的话题。
  
  一个善意的谎言穿过手机送达刘画家的耳朵:“今天洗衣机主动问你了呢,说小刘怎么没来啊?”
  
  “然后我说你拍戏太累,跟刘阿姨先回去了。”
  
  苏畅等了几秒没等到捧哏的:“喂?你挂啦?”
  
  “没有啊,继续讲啊?”
  
  “刘伊妃,你怎么一点儿聊天的公德心都没有啊?这时候你应该接话:那他怎么说?”
  
  “那他怎么说?”
  
  “不告诉你!”
  
  刘伊妃呵呵:“明天我要去找他的,我自己问问看。”
  
  “啊?你不是现在不想见到他嘛!”
  
  “明天我去他办公室拿大屠杀电影的剧本,这是工作,要跟个人感情区分开。”
  
  苏畅:我信你个鬼,恋爱脑晚期。
  
  见她没有聊天的兴致,两闺蜜七扯八扯了几句就挂掉电话。
  
  ——
  
  由于塘山剧组的群演戏赵飞完全可以胜任,翌日,路老板抽空回到理想大厦处理积压的公务。
  
  “咚咚”敲门声响起,随即是“哒哒哒”的高跟鞋由远及近。
  
  路宽头也没抬:“先放桌子上,我待会看。”
  
  等了几秒见孙雯雯没有回话,他茫然地抬起头,刘伊妃正一脸微笑地站在办公桌前。
  
  从在蓉城的那个晚上做出决定,到昨天和张纯如聊完更坚定决心。
  
  小刘现在可谓是念头通达,能够心情平和地审视洗衣机了。
  
  路老板的眼神扫过她的脚下,视线又从大白腿上移看到盈盈一握的腰肢。
  
  “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成熟?平时不是不喜欢穿高跟鞋的嘛?我还以为孙雯雯呢。”
  
  “不喜欢的事情也要试着习惯啊?总不能因为心里的怯懦就甘心放弃吧?”
  
  “啊?”
  
  路宽纳闷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小姑娘:“怎么着?一大早就来灌鸡汤?”
  
  “我建议你鸡汤里放几根面条,至少还能果腹,不只混个水饱。”
  
  小刘习惯性地白了他一眼,没有跟他斗嘴的闲情逸致,坐在沙发上自己动手泡茶。
  
  “哪个是你喝茶用的呀?”
  
  茶桌待客用得多,刘伊妃自然嫌弃别人用过的,即便是高温洗烫、消杀过的也别扭。
  
  路老板从手边拿过一款外表油光光的紫砂。
  
  “我都是对着壶嘴喝的,你用壶边倒水好了。”
  
  刘伊妃拿着开水浇烫了一遍又一遍:“你没病吧?”
  
  “蛀牙算不算?”
  
  小刘没注意被烫了下手,紫砂被水壶边缘轻轻磕了一记。
  
  “姑奶奶诶,你小心着点儿!”路老板心疼不已地看着她毛手毛脚。
  
  “这玩意很贵?”刘伊妃纳闷地把紫砂拿起来细细观察。
  
  “顾景舟的上新桥壶,有价无市。”
  
  顾景舟是1915年出生苏省宜兴的壶艺泰斗,1996年病逝。
  
  他的代表作品主要有造型端庄周正,结构严谨合理的提壁壶,线条刚劲有力,制作工艺精湛的僧帽壶等等。
  
  后世2013年的嗣臻艺术品拍卖会上,他的一把上新桥壶估价110万左右。
  
  刘伊妃戏谑地撇撇嘴,她对这些玩意儿自然是不感兴趣的,只会觉得洗衣机在乱花钱。
  
  “咚咚!”龙丹霓探头进来:“路总,我来汇报工作。”
  
  “哦,请进。”
  
  “龙姐好!”
  
  “伊妃你好,有阵子没见啦,昨天陈鲁豫还问我,能不能请你再去做期节目呢。”
  
  刘伊妃摆手笑道:“最近是没空了,从早到晚都在拍戏,被资本家剥削地蛮厉害。”
  
  小刘的眼神有若实物般地剜过伏案的洗衣机,可惜没有得到回应。
  
  这种程度的攻击,恐怕连他的脸皮都无法破防。
  
  龙丹霓知道刘伊妃不是外人,当着面就和领导开始汇报近期工作。
  
  刘伊妃也不声不响地品着水磨黑茶,有心在一边看他是怎么处理商务工作的。
  
  拍电影和坑蒙拐骗的场面她看得多了,这种严肃风格的对话还是很有学习价值的。
  
  跟她有心申的芝大、香槟分校的商院课程无甚分别,反而更直观生动。
  
  路宽坐在办公桌前,翻着龙丹霓提交的纸质材料。
  
  上面是关于《好声音》的节目策划以及湘台《快女》市场调研报告。
  
  “你的思路有问题。”
  
  刚刚翻了几页纸的路老板就给下属来了一记无情否定。
  
  “不要把《超女》的经验移植到《好声音》中来,这档节目的生命已经被我们透支,现在又有黑四条限制,湘台也扑腾不起来的,喝口剩汤罢了。”
  
  问界老板沉吟了两秒,给出具体指示:“黑四条中有关于节目时长的要求,因此我们的节目周期也要压缩。”
  
  “更不能像去年的《超女》一样,从2月底办到10月国庆,那是为了利用线下活动的参与感吸引投票和打榜。”
  
  “所以,第一节目暂定在暑期档,一个多月后开始,前后顶多4个月,总期数不超过15期。”
  
  “第二,既然要精,就不要再大海捞针了,就像泛亚电影学院一样,可以通过一些专业渠道如音乐学院、音乐制作人的推荐来挑选学员。”
  
  龙丹霓为难道:“路总,其实第一套方案我们也是想这么规划的。”
  
  第一套方案,就是严格按照了后世《好声音》节目流程设置。
  
  “如果按照那套方案,这第一期的招商工作可能不会达预期。。。”
  
  《超女》的冠名加前后时段、嵌入广告总额高达2.2亿,今年路老板给台里的目标是3亿起步。
  
  “去年一年的狂飙突进,眼看着有了追赶上湘台的希望,现在大家都卯足了劲,想把这档接班节目的商业价值做到最高。”
  
  “所以。。。”
  
  路宽没有打断她的解释,也能理解这样的工作思路。
  
  《好声音》这种相对不那么狂躁的选秀模式在大爆前不被市场认可,实属正常。
  
  无论如何,在市场化条件下,忽略社会价值,商业价值的高低就是唯一可以衡量节目优劣的尺度。
  
  因此湘台才会在前期设立审丑和剧本化的节目模式。
  
  对于旅游卫视也是一样。
  
  如果拿出去年的方案,在广告招标上只会更进一步,毫不费力地实现增长。
  
  但你龙丹霓现在拿出这套平淡如水的节目策划,想拿到和去年等价或者更高的广告价格。。。
  
  未免有些欺负我们这些厂家不懂行了吧?
  
 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,就好像拿着严肃和漫画书在小学生群体里测试流量,其他价值不谈,小学生一定会选择漫画书。
  
  小学生就是现在的卫视音乐、选秀综艺的观众,他们对《好声音》的新模式还没有认知,需要引导。
  
  你旅游卫视现在拿出这档面目大改的《好声音》,即便是去年的口碑再好,也不能瞬间就吸引来广告大单。
  
  刘伊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洗衣机,手里摩挲着温热的上新桥壶,认真地观摩着现场直播的商务课程。
  
  路老板自然是要纠正龙丹霓的错误思维的:
  
  “商业价值是你做了对的事情之后,应得的结果,而不是用预期的商业价值桎梏自己的思维和创新。”
  
  “本末倒置了。”
  
  龙丹霓皱眉:“路导,您的意思是?”
  
  刘伊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,想听听路宽会怎么解释。
  
  “举个例子你就懂了。”
  
  “四渡赤水的时候,老人家让战士们把重炮推进水中,轻装上阵,好贯彻他的作战意图和行军路线。”
  
  “不认识的战士们质问,你这是在破坏革命武器。”
  
  “老人家讲,不是我在破坏革命武器,是革命武器在破坏革命。”
  
  “同理,商业价值正在破坏你的商业节目。”
  
  龙丹霓和刘伊妃都猛得抬起头,被这句看似绕口令的辩证法精髓惊呆了。
  
  路老板循循善诱:“你眼中的商业价值,就是影响《好声音》行军速度的重炮。”
  
  “你要敢于舍弃,敢于把正确的节目路线,置于短期的商业价值之前!”
  
  “现在虽然广告招商不达预期,但你等一两期节目过后再去看,你会获取远超想象的革命武器!”
  
  龙丹霓眉头舒展,不住地点头,只觉得伟人的辩证法思想是那么的精妙。
  
  她心悦诚服道:“路总,那我们现在先暂时搁置节目冠名和。。。”
  
  “问界自己赞助先挂个名,一个月的准备时间,把我们这档节目一炮打响。”
  
  路老板自信地倚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。
  
  “到时候如果没有广告商给你塞钱走后门要买赞助位置,说明你龙丹霓工作做得不到位!”
  
  龙丹霓连道不敢,拿了几张单据申请签字,这才跟刘伊妃点点头出门离开。
  
  路老板瞥了眼若有所思的小刘。
  
  “你听得挺入神啊?听得懂吗?”
  
  “略懂。”
  
  路老板狗眼看人低:“略懂?你过来,来。”
  
  路宽冲刘伊妃抬了抬下巴:“闲着也是闲着,来给我客串下小蜜。”
  
  “什么意思啊?”小刘一脸好奇地走到办公桌边上。
  
  路老板指着厚厚的一沓文件:“这些都是我批复过的文件,每一份底部都有审阅意见。”
  
  “你帮我每一份先扫一眼,看有没有漏批的。”
  
  “然后对照着文件编号、审阅意见在OA流程里处理一下,把附言输入进去。”
  
  他说着就让开了位置坐到沙发上,打工妹小刘暂时上位。
  
  刘伊妃看他揉眼滴眼药水的动作忍不住关心道:“你眼睛怎么了?”
  
  “最近在处理拍好的大地震特效镜头,剪电影剪得眼睛发涩,不想看电脑。”
  
  “公司搞无纸化办公又是我自己提出来的,不好带头违反。”
  
  小刘捂嘴笑道:“你不会以后也变成王佳卫那样吧?天天戴着墨镜。”
  
  “现在美国那边已经可以移植眼球了,到时候你那俩大眼珠子借我使使。”
  
  刘伊妃抬头瞥了眼依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洗衣机:“还是不要了,我的眼睛不喜欢看脏东西。”
  
  她坐在办公桌前逐份浏览着文件内容和批阅意见,借着这个机会偷师。
  
  只不过路老板的工作范畴极广,看得她时而眉眼疏阔,时而冥想苦思,遇到烧脑卡壳处又情不自禁地咬起手指头来。
  
  “路宽,你这个写的是什么字。。。”
  
  刘伊妃猛然间抬头,看到沙发上的青年导演已经微鼾,连忙收声。
  
  她起身走到路宽身边,屏气凝神地看了一会儿他棱角分明的侧脸,又叹了口气,小心翼翼地坐回到电脑前。
  
  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,让男人沉醉沉沦。
  
  但对于堪堪十八岁的刘伊妃来说,像现在这样的陪伴就足以令她珍视了。
  
  这段时间,她也一直在思考、犹疑那个决定的对错,她也不免害怕和担忧最坏的结果出现。
  
  特别是这样亲密温馨的相处,刚刚那一瞬,刘伊妃几乎有了退缩的念头。
  
  如果能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该有多好啊。
  
  但她终究说服不了自己,她知道眼前花团锦簇的假象只是一种短暂的温存,是一个美丽的陷阱。
  
  两人之间永远要面临那个不可调和的矛盾。
  
  她知道路宽会欣喜于看到自己的怯弱和回避,恨不得自己不要过这个生日才好。
  
  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左右逢源。
  
  但这无疑会摧毁自己对感情的一切美好幻想。
  
  一旦妥协,刘伊妃清楚地知道自己能获得更顶级的资源,更光明的未来。
  
  但只有部分的他。
  
  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。
  
  她会从一朵刚满十八岁的初绽的蓓蕾,直接沦为长门幽恨的怨妇,在精神世界里沦为自缚的囚徒。
  
  对一个渴望美好、自由、独立的灵魂来说,那无异于慢性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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