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人家生娃,祭司生日月晷 (第2/2页)
“你乱说!”她马上反驳,“巫族的书里写得明明白白,噬魂刃是……”
“你们的书?”萧烬打断了她的话,眼睛里闪过一丝凶狠,“那不过是你们改了历史,自己骗自己罢了。一千年前,我们萧氏家族守护着天下太平,这噬魂刃就是我们萧氏的传家宝。可你们巫族,眼馋它的力量,和外面的坏人勾结,设计害了我们萧氏全家,抢走了噬魂刃。这笔血债,我今天一定要讨回来!”他紧紧握着噬魂刃,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,好像这千年的仇恨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头。
玖鸢心里乱得不行,她看着萧烬眼里的怒火,又看看那发着诡异光的噬魂刃,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。
她脑子里浮现出巫族那些古老的祭祀仪式,噬魂刃在里面可重要了,难道这些也都是假的?
“那你……之前为什么说只有我能打开生门?”玖鸢努力压下心里的慌张,问道。
这时候,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,好像萧烬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把她往一个更深的陷阱里推。
萧烬微微挑了下眉毛,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:“因为你是巫咸族的后代,还是处女,血是纯洁的,当然只有你能打开封印。本来是想借你的血解开噬魂刃最后的封印,让被困在里面的灵魂重获自由,再用他们的力量报仇。可现在,那些死去的灵魂就在这儿。”
“这些冤魂……”玖鸢看着那些飘着的灵魂,“他们为什么会被困在这儿?”
“这些都是没地方去的冤魂,是我把他们收留下来的。”婴王这时候的身体像个小孩,声音也很稚嫩。
婴王的指尖突然出现了一朵千瓣冰昙花,每一片透明的花瓣里都映着血色的星辰。
他踩在虚空中,一步步往下走,脚下的枯骨台阶缝隙里爬出好多水母一样的魂灵,这些魂灵半透明的触须后面拖着一道道泣血的光痕。
“这石岭地脉的深处,原来是三界里最大的盲眼蚌精变成的。”婴王的声音突然变得又老又沙哑,像砂石摩擦的声音,“一千三百年前,昭月廿三年,萧氏十七口人被挖骨抽筋,填进了蚌精的嘴里。”他话刚说完,那八十具水晶棺材里的胎儿突然一起哭了起来,哭得岩壁上的鳞片一样的朱砂都簌簌地往下掉。
裂缝里渗出的金色液体聚在一起,变成了一面水镜,映出了古代战场的画面:
满天的狂蛟在撕咬着穿着铠甲的将士,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举着血色的玉璋,战车下面躺着一个胸骨全碎了的白袍少年。仔细一看,这少年的眉眼竟然和棺材里那些有星纹的婴胎长得一模一样。
“那是守晷人的第一代大祭司!”玖鸢擦掉眼睛上的血,看见老太太腰间挂着和自己一样的噬魂刃挂穗。
婴王身上蛇纹的胎记突然渗出血珠,这些血珠变成三条锁链,刺进了玖鸢的脑袋:“你看清楚了,你们当年是怎么把神明变成厉鬼的。”
记忆像有毒的藤蔓一样在玖鸢的脑袋里疯狂生长:
原来棺材里的婴胎,都是巫族历代用活人喂养的蛊皿。每次把噬魂刃埋进龙脉镇压煞气的时候,都要献祭世间最纯净的魂魄当引子。于是,那些刚出生的带着天赐命运的婴主,就被挖去了星纹骨,脊柱还被钉进了噬魂钉。
那些母亲的怨气滋养了盲眼蚌精,蚌肉里堆积的骨灰竟然结成了两生花。
每过一百年,这花就会开一次、谢一次,每次这个时候,村子里肯定会生出双胞胎。
一个继承守晷人的血脉,另一个就会被活埋在龙脉的裂口当生桩。
天族不想让这种事发生,更不想让太多人知道。
水晶棺材突然折射出很诡异的影子画面:每个被活埋的婴灵其实都寄生在噬魂刃里。他们在虚无中苦苦等了十个甲子,终于看到玖鸢和萧烬的命运线缠成了死结。
当血月染红裂渊的时候,这些厉鬼就借着巫族的血脉重塑了肉身。
偏偏玖鸢撕开自己肚子的那一刻,她的处子之血孕育出了足以打破平衡的日月晷盘,玖鸢正是巫咸族的天才少女。
于今为止,巫咸族还没有女子能孕育出日月晷盘,这日月晷盘可以窥天。
岩壁突然裂开了无数双猩红的眼睛,每只瞳孔里都嵌着一个哭泣的婴灵。
他们的脖子上拴着泛青的魂锁,锁链的另一头竟然系着噬魂刃的穗子!
有一个胸骨畸形的婴灵突然发出龙吟一样的声音:“姐姐的长辈挖走我们的星纹骨的时候,我们的脐带还缠在她的手腕上啊……”
萧烬的龙角突然发出青光,在他身后投射出一个巨大的虬龙影子。
那些哭泣的魂魄突然披上了青色的鳞甲,朝着天空嘶吼,嘴里喷出虚空之火。
原来这些冤魂有萧氏家族的、龙族的、巫咸族的,竟然还有天族的!
玖鸢大吃一惊,问道:“你居然是天族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