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暗无天日的盘丝洞 (第1/2页)
等她洗漱完毕,从卫生间里出来,神经病已经走了。云冲着她大笑,连道自己遇上鬼了。
见云平安无事,湘潇也笑了。她这个女孩,有时候很独立,有时候也总受着别人感染。因为以她的年纪和见识,她还并未真正地长醒。
云还告诉湘潇,神经病到她们宿舍里来过。别的什么东西他都不拿,偏偏只拿走了她放在枕头下面的冼锐的名片,而枕头下面还有许多比那更漂亮,更精美的名片。
他的那张名片,真真是朴实而无华,白底黑字的小纸片上面,就仅仅只有一个名字,头衔就是“某厂业务员。”云觉得奇怪,湘潇也倍感蹊跷。
以后几天,神经病几乎天天都来。有时候白天来,有时候深更半夜才来。他也再不找云,而是直接找老板,指着她的鼻子骂。骂她不日毛,用糖衣炮弹,花花票子,去诱惑好端端的女孩子做猫。要做,干嘛不自己做呢?
每次来,他都不拿别的东西。每次,他都从卡厅的吧台上,抱走好大的一大抱玫瑰花,什么颜色的都有。
白天没有生意,从来不点灯。女孩子们在幽暗的卡厅里抽烟,老板当着她们的面说:“不是我叫她们去卖的。习惯了挣快钱,不在我这儿卖,也会到别处卖,说不定,还不如我这儿呢。”
“少说也有999朵了吧?他要999朵玫瑰干什么呢?”湘潇怎么想都弄不明白,她睁大了眼睛,愣愣地看着他。
她的心紧缩,她的唇紧闭。
由于冼锐的离开和神经病的到来,湘潇在一串红男孩子们眼中的地位一落千丈,还算正直的他们,开始对她刮目相看。尽管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,一样的言谈,一样的衣着,一样真诚的笑容。
而且,她非常有心思的是,她也没有因为冼锐的到来,而添置过任何一样东西。
但他们也再不认为她清纯,她圣洁。他们认为,是她自己没有爱惜自己的羽毛。
甚至当着她的面说:“有钱真好。有钱的花心,可以包住任何一支含苞欲放的花苞。”好像,她背叛了他们这个阶级似的。
湘潇痛苦极了,常常暗自饮泣。
一串红一天只开两次饭,上午9点,下午4:30。小姐从来不在店里吃饭,每天都有人请大餐,晚上也有人请宵夜。但是,服务员没有。
厨师总在厨房里给大家做,不管是厨师还是墩子,总是有人会给她留下最好最足的那一份,因为她对每个人也是那么真的。
但是现在,再没有人像看自己家的小妹,小天使一样,边做着事情边看着她把它们吃得干干净净的。这份饭菜,吃起来已经没滋没味。
神经病屡次光临一串红,老板终于发了怒,请了两个打手,日夜等候他的到来。可怜的神经病又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来了,他被打得呜呜直叫,跪在地下哀声求饶。
然后,又被七手八脚地扔到了,让他辨不清东南西北的小巷子里。从那以后,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一串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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