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孔雀翎(下) (第1/2页)
他忽地捉住柳含烟的皓腕向下游走,声线哑得像刚睡醒的懒洋。
柳含烟指尖触到沟壑分明的肌理。
沈砚舟腹肌突地绷紧,柘黄绫裤堪堪掩着的“小舟“早扯起满帆。
屋外狸奴嘶叫,惊得他鹞子翻身时,月白中衣飘起半角——烛光将腰下巍峨拓在椒墙,恰似开宝寺塔夜影。
“我去灭蜡烛。“
沈砚舟背身系衣带的手指打结,在他腰下投出巍峨塔影。
柳含烟扯过锦衾蒙住酡颜,越是蜷指欲收,越从指缝漏出滚烫星河。
羊角灯灭时,窗漏出的冷意镇不住两人耳后热浪。
两人在黑暗中各据锦衾一端,却同被更漏声搅得心潮翻涌。
又过三日,沈砚舟这才不紧不慢去牢里看孙泥鳅。
他早跟狱卒打过招呼给个下马威,等孙泥鳅吃够苦头才露面,果然瞧见那家伙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地扑过来。
孙泥鳅哪里想得到,仓库塌方根本是沈砚舟设的局。
这池中困兽怎知仓库倾颓原是沈砚舟的连环计。
他和投诚的老胡在房梁上动了手脚,又花钱请帮辽人装模作样闹事。
等到砖瓦哗啦啦砸下来时,这出戏的角儿才算正式登场。
眼下孙泥鳅就跟掉进坛子里的王八似的,被沈砚舟捏得死死的。
这蠢货还在牢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感恩戴德说s少东家仁义,竟肯损了自己买卖来捞他,完全没发觉自己早就掉进圈套里了。
“北郊邸店“风波方偃,余烬未冷。
偏有人如鲠在喉。
钱氏院中烛火飘摇,如鬼火憧憧。
钱姨娘在生气,在紧张。
“母亲何必如坐针毡?“
沈延把玩和田玉扳指,“沈砚舟那点买卖不过是螳臂当车,待孩儿与那几位大人成事,账面上定教他相形见绌。“
钱姨娘有些欣慰的拍了拍沈延:“我的好延儿,都怪娘无能,现在只能靠你自己努力,不过我必然不会让那沈砚舟安宁。”
她不日就大张旗鼓操办家宴,托辞说娘家侄女来投,要在沈府暂住些时日。
这夜小宴看似寻常,席间却暗涌着八仙过海的心思。
雕花圆桌宛若戏台,众人落座便成角儿。
上首端坐沈万金不怒自威,左右手分列沈延与钱桃,那唤作钱牙牙的姑娘正嵌在沈延与沈砚舟之间。
这一大家子的其乐融融,如要说外人就当属柳含烟与沈砚舟。
钱桃堆起满面春风:“往后牙牙便是你们的妹妹了。“
柳含烟与沈砚舟四目相接——这分明是别苑后山与沈砚舟耳鬓厮磨的女子。
被称作牙牙的女子,举止投足,皆是风情。
钱牙牙款款起身,步摇轻颤间摇曳生姿。
她最知如何拿捏三分笑靥七分羞,眼波流转时连帕子垂落的弧度都暗藏春讯。
“二哥哥...“
她特意将吴侬软语拖长三拍,轻纱广袖拂过沈砚舟执筷的右手——浸了七日依兰香的袖角泛起涟漪,却见沈砚舟突然以袖掩鼻。
钱牙牙举盏时合欢领滑出半寸春色,玉镯与瓷盏铿然相击,恰溅起琥珀酒液落在沈砚舟袍角,洇开一痕暧昧的水光。
“哐当!“
却见那孔雀蓝直裰倏地后撤半丈,椅脚在青砖地剐出刺耳锐响。
沈砚舟带着十成十的厌恶:“钱姑娘这熏香...好臭“
这倒让钱牙牙有些尴尬,愣在原地,第一次有人说她臭,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。
“你妹妹熏的可是暹罗贡的龙脑香!“钱桃银箸戳向玛瑙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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