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灭门血夜 (第1/2页)
青州城的秋雨下得绵密如织,李胜攥着刚抓好的药包在巷口站定。怀仁堂的灯笼在风里摇晃,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忽明忽暗的光晕里,他看见自己掌心的茧子又厚了几分——那是三个月来劈柴抵药钱留下的印记。突然想起出门时妹妹烧得通红的脸,他加快脚步,药包上的麻绳勒进指节,在苍白的皮肤上刻出两道红痕。
转过朱雀街角时,血腥味混着雨水漫过来。李胜的布鞋踩进暗红色水洼,药包啪嗒掉在地上。院墙坍了半截,父亲最爱的金丝楠木门裂成碎片,母亲绣的百子千孙帐在雨中飘荡,浸饱了血,沉甸甸地垂在断梁上。他记得三天前还在这帐下给雪儿讲鹊桥仙的故事,妹妹发着烧却非要数清楚帐上到底有没有一百个童子。
"雪儿!"他嘶吼着冲进内院,被门槛绊倒时摸到一截冰凉的手腕。二叔瞪着眼睛躺在回廊下,喉咙处的血窟窿已经凝成黑紫色,手里还攥着半截断剑——那是去年生辰李胜亲手打的桃木剑。雨水顺着屋檐成串砸在青石板上,他突然想起二叔教他认北斗七星的那个夏夜,蒲扇摇出的风里带着艾草香。
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。李胜抄起墙角的柴刀,刀柄上的麻绳勒进掌心,粗粝的触感让他想起今晨劈柴时崩飞的木屑。隔着雕花木窗,他看见妹妹被黑袍人拎着后颈,像拎一只病弱的猫崽。雪儿手腕垂着,褪色的平安绳在风中轻晃——那是上元节时他用卖柴钱买的红绳,小贩说能保平安。
"先天阴脉居然出现在这种小家族。"黑袍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刮过青石,袖口翻出时露出半截白骨手甲,"倒是省了本座二十年苦功。"
李胜的柴刀劈空而去,黑袍人袖中飞出一道红光。他感觉胸口玉佩突然发烫,那道本该穿心而过的血芒竟偏了三分,在肩头擦出深可见骨的血痕。温热的血溅在窗棂上,他看见自己十岁那年刻的歪扭字迹——那是雪儿学会写名字时,他偷偷刻下的"李雪"二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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