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树下之影 (第2/2页)
“为什么……一个匠徒能看到我。”魂魄的目光转向林牧胸口的徽章。能看到亡魂,起码也得是归墟境。
咽了咽口水,林牧指了指自己眼睛,“先天的。”
此时的林牧方注意到,焦黑的衣角绣着云霄派剑纹,腰间玉牌编号模糊只剩一个“玖”字。似乎是云霄派的人?
林牧强压心头悸动,蹲下身直视亡魂焦黑的眼眶:“前辈可是云霄派门人?“
魂魄突然剧烈震颤,碎片化的记忆如雪花纷至沓来。林牧看到阵枢室青砖上蜿蜒的血迹——那是被噬灵阵纹吞噬的最后一刻。
“巽二...改阵...”魂魄的指尖在地面反复刻划,焦炭般的指节崩出细密裂痕,“地脉...抽魂...”
“似乎魂魄不全。”驴子道。“地下三十丈有镇魂钉,这人的三魂被钉在阵眼里当养料呢。”
林牧掌心渗出冷汗。
“前辈可知改阵者何人?”林牧压低声音,余光瞥见熊皖抱着酒坛的身影正在折返。
魂魄突然抱住头颅嘶吼,残存的记忆碎成星屑
“天工..髓...”魂魄在呢喃,焦黑的手指突然戳向东北方藏经阁。
“什么天工?髓?”林牧问道。
熊皖的脚步声近在咫尺,林牧迅速抹去地面刻痕。当少年捧着酒坛钻出树丛时,歪脖树下只剩几片打着旋的枯叶。
残魂还在,只是不再说话和有任何动作,而是默默盯着熊皖。
“这坛醉仙酿埋了三年呢!”熊皖兴奋地拍开泥封,“上月赵师兄想偷喝还被师叔罚去扫山门......”
熊皖直接打了一瓢给林牧。酒香在唇齿间化开时,林牧赞叹道,“好酒。”眼睛却不自觉的瞟向残魂。
“他不会是想吃人吧?”驴子叼着一根像素黄瓜,“要不就是夺舍。”
“别瞎讲。”林牧打断道。
“林牧哥!师叔有一句话说的好,独乐乐不如众乐乐,走!要到膳点了,我带你去见我的师兄师姐,他们人都很好。”熊皖拉起林牧的手,便向广场走去。
林牧被熊皖拉起的手,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残魂,只见残魂还是直勾勾的盯着熊皖,看的林牧背后发毛。
“怎么了,林牧哥?”熊皖朝后望去,依旧是那一颗平平无奇的歪脖子树。
“没事,走吧。”
熊皖先是来到演武场,朝一个正在努力练功扎着马尾的少女神秘兮兮的叫道,“师姐师姐!快来”
……不知嘀嘀咕咕了什么,扎着马尾的少女先行一步离开了。
随后又跑到一个间小房子里,里面两个正在抄录典籍的年轻人凑过来。高个子的在道袍下套着锁子甲,矮个子鼻梁上架着水晶磨制的单片眼镜。
“这位是陈师兄。”熊皖指着高个子说道,指向矮个子介绍到,“这位是孙师兄。”
“小熊,这位是?”二人同时抬起头,看着林牧。
“这位是师叔请来的玄机师。林牧哥!”熊皖说道。
矮个子眼睛瞬间爆发精光,满脸激动。“玄机师!”
随即起身激动的上前抓起了林牧的手,搞得林牧有点不知所措。
“老孙,你没礼貌!”高个子一个爆栗打在孙师兄头上,“在下陈流云,见过林道友。”
“好痛!在下孙之魁,见过伟大的玄机师!”孙之魁深深鞠了一躬。
陈流云满脸黑线,“我这师弟这里有问题,莫怪莫怪。”说着指了指脑袋。
“你才有问题!”孙之魁反驳道。
熊皖笑嘻嘻的对着林牧说,“孙师哥,虽是武者,但平日一心想专研天工玄枢……”
“只是没这个资质,一点皮毛都学不到。”陈流云补充道,“好好的九重天不练。一心二用。”
“切,大晟历史长河里,也不乏武玄双修的顶尖高手,你懂个屁。”孙之魁倒也不恼,依旧满脸热情的贴着林牧,“林牧哥,你光临本派真是蓬荜生辉,别听这个陈流云的,他讲话跟放屁没什么区别,我对你表示最诚挚的欢迎!”
“那个我对天工玄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,只是苦于没人引我入门而已,还望……”讲到一半的孙之魁意识到不妥,细水要长流,便转身对熊皖讲到,“小熊,要用膳了,你去把从掌门那偷的酒拿来,知道你还有!不许怠慢我们的贵客!”
熊皖晃了晃手上的酒坛子,表示已经拿了。
“唔……那个老陈,去去去,拿那个……”孙之魁指手画脚道,“诶?那你们等等我啊!”
在孙之魁喋喋不休时,熊皖已经拉着林牧和陈流云走出了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