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守祠人,苗王伏牛 (第1/2页)
天色青青,小草碧绿。
阿榜哼着寨子里的歌,一路到了祠堂那里。
阿榜在苗语的意思就是花,按照乌家寨的规矩,她的全名其实很长。
但因她从幼童时起,就恰好爱花,所以寨子里的人,也都习惯用她名字里的这一段来称呼她。
哥哥们去深山里打猎,姊姊们去林子里采果,有时候见到可爱的、淡雅的、美丽的、甚至有点怪的花,只要不那么常见,就乐于带回来给她。
有的是采摘,有的则是整根挖回,可以移栽。
阿榜把那些花都养到祠堂旁边,常常过来探望,请看守祠堂的婆婆也代为照料一点。
假如有病了的花,好让婆婆找人通知她一声。
今日阿榜过来的时候,婆婆就坐在祠堂外的竹椅上。
婆婆很瘦,肤色暗黄,看外貌约六十多岁,蓝色绣花的细布裹发,淡眉长眼,额头眼角皱纹不少,精神却还不错,背比较直,正在摩挲手上的一支竹笛。
听到阿榜欢快的招呼,她才抬了抬眼,不紧不慢的道:“来了,今天这些花都挺好,没有特别蔫的。”
“今天上午半山坡那边怎么有点吵啊,昨天吵了一晚,今天又接着吵?”
说话间,婆婆还摇了摇头,显得有点不高兴。
婆婆喜欢安静,不爱凑热闹,昨天晚上的篝火歌舞,阿榜过来请,婆婆只听了半句就把人给打发了,不肯过去。
今早的事,阿榜就没有过来打扰她,但婆婆主动一问,她就耐不住了。
“今天是闯三关啊,阿公让泽瓦哥跟外面来的人比试,那个阿伯好厉害的,看起来没有什么力气,却能够让水面上卷起那么大的漩涡……”
婆婆豁然抬眼,打断她的话:“让外人闯三关?是有人要来借宝吗,借什么?”
阿榜答道:“彩云笛呀。”
守祠婆婆额头的皱纹更深,定了一会儿,说:“祖先的东西遗失了那么久,刚找回来没几年,怎么能够借出去?!”
阿榜笑着道:“那笛子本来就是山君叔叔找出来的,我们也不怎么用,阿公和泽瓦哥他们就都答应了,闯过三关,就愿意借。”
“胡闹!”
守祠婆婆骂了一声,从矮脚椅上站起来,但走出几步又停住了,眼神晃了晃。
“算了,族长他们既然都答应了,那就看看这些人能不能闯过三关吧。”
“阿榜,听你的意思,今天这一关,已经是外来人赢了?”
阿榜点头道:“是啊,那个阿伯打的拳法真神奇,像跳舞一样,但跟我见过的舞蹈全都不同。”
“不知道明天的比试又会有什么新奇的东西,婆婆,你要跟我一起去看吗?”
婆婆坐回椅子,手指在笛子上轮番按着孔洞,低着头,语气有些生硬:“哼,我不去,守祠人就应该守着祠堂。”
阿榜知道婆婆脾气有点怪,不以为意,去花田里看自己种的花,带着清脆的笑声说道:“那婆婆,我今晚能住在这里吗?”
守祠婆婆幽幽的道:“随你。”
守祠人的房子是寨子里用料最好的那种,跟寨主的房子差不多。
只是寨主的房子会用些鹿头兽皮做装饰,很是粗犷。
守祠人的房子却要精致得多,屋内每一寸木板都雕有花纹,坛坛罐罐也比别处的可爱,银壶规整,瓶子盈盈一握,多半是哪代先人从山外带进来的好东西。
阿榜特别喜欢赖在这里过夜。
怎奈婆婆睡得很晚,年纪越大,睡得越晚,前半夜总是会弄出一些细碎的响动,这几年还越发喜欢半夜吹笛子。
吹出来的声音不是特别响,但住在同一间屋子的阿榜,早已给自己准备棉花耳塞。
月半中宵时,阿榜在屋内翻来覆去。
今天不知怎么,纵然有耳塞,她也睡得不安稳。
婆婆坐在门槛上吹着笛子,看着不远处的祠堂,神色复杂,眼角吊起,逐渐透出一种狠色,笛音却是低至不可闻。
夜色逐渐透亮。
朝霞先从群山间漫起,铺满半边天空,寨子里好几户人家传出鸡鸣,人声渐嚣,到处都有了炊烟。
之后太阳才姗姗来迟。
云霞渲染中,那天上红彤彤的大火球,扁平的像个橘子。
楚天舒踩在吊脚楼的竹片走廊上,开始他每天早上第一件事,抱着坛子,如牛饮水。
整整灌掉了一坛子水后,他眼睛里都染上了几分水雾,这才打了个嗝。
“山里的朝阳还真是柔软啊。”
透着水雾去看太阳,更使人觉得,那扁扁的太阳,会不会稍偏一点方位,就被山尖给扎破?
楚天舒能够感受到,自己刚才狂饮一坛水后,胃部也像太阳一样。
先是饱囊囊的,很快起了一股热力,从胃部蔓延开来,水分急速的被转化吸收。
肠胃的沉坠感得以减轻,皮肉肌理间那种干渴不适,亦大为缓解。
这种卓绝的补水能力,必须是在“食为仙”和“龙缠身”两条路子上都有了不俗的成就,才能够拥有。
当初跟老太监开战之前,楚天舒的龙缠身,就已经有了九成火候,食为仙约有四成的火候。
这些日子来,他回忆自己战斗时的劲力急催,内外洞察,在每一个迈步走路的过程中,都体会肌肉不同的发力。
“龙缠身”终于有了十成火候,真正达成这个境界。
反倒是在“食为仙”的路子上,灵阳胆药力已尽,用巫医针法混合锻炼的时间还短,境界上没有明显提升。
但是,有了《蟾功掌心雷》的指引,同为四成火候的食为仙,他现在运用内脏发劲时,也会比当初精妙不少。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