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那个老头子打了你? (第2/2页)
有姐妹看不过去,替我说话,“碧云,你消停些吧。我倒看见你不许静姝在屋里换衣,逼她去柴房里换。大家同为欢楼姐妹,谁又比谁尊贵?”
“你…”
“好啦!”老鸨开口制止,转念间又问曾碧云,“你可有证据?”
我的心猛地被揪住,指尖不由打颤。
果听曾碧云说,或许有什么私私相授受的物件还在她身上也说不定,苏姨,您遣人搜搜她的身不就知道了?
眼看着老鸨要喊人,我眉梢挑起,从容的拿出药瓶,举给曾碧云看,“你说的可是这个?”说着,眼泪滚落,恰到好处的哽咽一声,“这是王爷派人送给我的药。苏姨若不信,可遣人去问。”老鸨知道我身上的伤是在靖王府挨的,老靖王给我送药并不奇怪。其次,她又哪有胆子去问?
此事不了了之,曾碧云反被罚俸半月,她是愈发恨我了。
那男人的药我不敢擦,自家破人亡那日开始,我已不再相信任何人。
劳累一日,我很快沉沉入睡。
夜半,窗户突然响动,我警觉的坐起身,点燃烛火,屋中并无他人,唯桌上搁着一截小纸条。
我看完密信,就着烛火烧成灰烬。
翌日天亮,我向老鸨告假,要去城外探望母亲,今日是她的百日祭。
老鸨火冒三丈,“入了贱籍,到了青楼,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。谁没一两个亲戚?人人都像你这般日日要告假,你让我吃西北风啊!”
我没有争辩,拿出上京以后存下的十两银子,塞到老鸨袖中。
老鸨掂了掂,摆手,“去吧。”
我连买香烛纸钱的银子都没有了,也没有去母亲的坟地,她若知道我今日要去做的事情,一定不会怪我分毫。
哥哥有消息了。
密信中说,他和侄儿已被押解到京,秋后问斩。
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。
庶妹也找到了。
她和她亲生母亲原本发卖到了河南,入了贤王的府邸,成了家养的戏子。不知何故,近日随主人家入了上京。我一直在寻她们,昨日半夜得了密信,才终于知道她们的下落。
密信中还说,巳时一刻庶妹会出门,让我在街边等机会见面。
果然,时辰一到,大门旁边的小门就打开了,数名女子鱼贯而出,我远远儿看见了庶妹的身影,正要追过去,偏偏有数名男子耀武扬威骑马而来,直奔贤王府。漫天尘土扑进我眼中、鼻中、口中,呛得我无法呼吸。
待我缓过神,马车早已跑远了。
不知庶妹又要去哪儿献艺,日头渐西,我的心中一片悲凉。
入夜,老鸨神神秘秘让我去后院的“禁区”侍奉,像我这种刚来不久根基不稳的官妓,素来是不允许入内的。
老鸨吩咐,“换回你以前的装扮吧。”
我不解,但没有多问。用心挑选了一套朴素大方的裙衫换上,绾了寻常姑娘家的小髻,又簪了两朵小蔷薇绢花,与我在苏杭家中时的穿戴无异。
老鸨叮嘱:“什么都不要说,什么都不要听,除了倒酒什么都别做。”
我不明所以,老鸨又加了一句,“此事办好了,我想办法再送你去一次靖王府。”
端着欢楼最贵的酒,我从通亮喧哗的前院,走向了暗黑寂静的“禁区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