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四章:红樱绿柳,两条老狗 (第2/2页)
大地苍穹,似乎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充满杀机,充满寒意。
红樱绿柳的身子微微颤抖着,眼中怒火升腾。
显然,这两位天外杀手已愤怒到了极点。
风四娘、凝水也已似觉得寒风刺骨,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
玉连城面上却还是笑意,淡淡道:“若非你们已被天公子训成了两条老狗,又怎么肯这么听他的话,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你们脖子上套了两条狗链子。”
当这句话说出。
就已不再需说其他的话了。
因为红樱绿柳已被激怒。
彻底的激怒。
咻!咻!
红樱绿柳面色阴沉至极,他们手里的剑却亮如月华,亮如闪电。
在一道叱声中,两人手里的短剑,已同时飞出,如神龙交剪,闪电交击,剑光一闪,已分别刺向玉连城咽喉、胸口两处要害。
呛!
夺情剑已出鞘。
剑光一闪,只听“叮”、‘叮’两柄短剑就已被磕飞。
红樱绿柳面色不变,以气驭线,而两柄短剑就如附骨之疽般飞刺向玉连城。
“夺情啊夺情,平日里你杀的多是武林高手,豪杰枭雄,今日却要你们杀两条老狗,真是委屈你了。”
玉连城不动如山,竟还有闲情逸致开口嘲讽红樱绿柳。
而他掌中夺情剑不断刺出,剑光化作千百道幻影,层层笼罩下来,不断将两柄短剑击飞。
红樱绿柳眉头微皱,他们已明白这‘天老子’的武功比想象中的更加高明,纷纷沉下心神,全力施展自己的飞剑术。
刹那间,剑气飞泄,匹练般来回扫荡。
红袍老人的剑光劲若疾风骤雨,裂如雷霆霹雳。
绿袍老人的剑光夭矫变化如龙,灵动缥缈似云。
两人剑势密布虚空,融合互补,天衣无缝,如丝剑气密密麻麻的铺展开来,形成水银泻地、无孔不入的攻势,玉连城周遭三丈空间,都已被剑光完全锁死。
这两人竟也形成了剑阵。
而若论威势之强,远胜点苍七子的镇派剑阵……
并且他们都是“以线驭剑”,掌中之线足有两丈之长,剑虽展开连绵攻势,人却还在远处。就算不敌玉连城,也可从容逃离。
玉连城夺情剑在掌中肆意流转,犹如天马行空。
而他眼力更是不俗,往往一剑击出,都是刺在剑阵薄弱之处,将那连绵不断的剑阵击破。
红樱绿柳面色愈发凝重,眼前这人武功之强,只怕也仅在天公子之下。
而他们全力也已催动真气,将毕生武学之精要全部发挥出来,短剑往来穿梭,转折似电,无数剑光飞泄,似长空垂落的匹练,又似一道道裂破长空的闪电。
然而,玉连城依旧身形不动,防御如的滴水不漏,且招式凝重万分,即使是磕着剑,由剑传至丝线,再传至他们的手掌,却依旧为这股滂湃大力感到震撼。
“看招!”
忽然玉连城手中一个包子脱手而飞,撞入红樱绿柳的剑光之中。
剑光层层叠叠,恍惚千百口利剑交织,别说是一个包子,就算是精铁也要被搅碎。
砰!
一声沉闷的声响中,那包子果然被锋利的剑气绞成包子馅,但那剑光却也轰然崩散。
不但因为包子撞击的是剑阵的薄弱处,更因为那包子中蕴含了磅礴巨力,含而不发,在撞在剑光上时,方才如同雷霆般引爆。
玉连城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,手腕一抖,又是一个包子飞出,以一种迅疾无比的速度撞向红袍老人。
而他自己则是身与剑合,化作一道剑光横贯而出,刺向绿袍老人。
绿袍老人冷哼一声,手中短剑再次飞出。
一寸长、一寸强。
一寸短、一寸险。
他的两丈飞剑,世上自然没有比这更长的兵器。
玉连城在刺中他前,他就剑就要刺中玉连城。
只要不是傻子,现在就应该知道退避闪让。
但玉连城没有。
而他夺情剑带着一种坚韧不拔的剑势,誓死不归。
绿袍老人心下一顿。
他为什么不躲?
他的外家功夫已能刀枪不入?
还是他要和我同归于尽?
在这一刻,绿袍老人的心神动摇起来。
也就在这动摇的一刹那,玉连城左手一动,第三个包子,也就是最后一个包子飞出,撞在了绿袍老人的短剑上,将短剑撞的一偏。
剑光再一闪,夺情剑已刺入绿袍老人的咽喉。
剑拔出。
鲜血像是一道血箭般飙射出来。
绿袍老人已倒下,眼中犹自带着不甘。
如果他心神没有刹那间的动摇,那还会死在玉连城的剑下吗?
就在这时,红袍老人的剑已刺了过来。
玉连城身形一扭。
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,轻轻一夹。
这一家平平淡淡,没有多少巧妙。
但寒光凝结,剑也凝结,剑锋突然间被玉连城夹住。
分明还是“以气驭线、以线驭剑”。
分明还是险绝天下的一招。
但却突然没了威力。
因为红袍老人已恐惧,他的信心随着绿袍老人倒下而消失不见。
他突然撒手,凌空倒掠,掠出数丈的距离。
当到了生死关头,他的轻功竟又拔升一筹。
他有信心,无论是谁也追不上他。
玉连城没有追。
他只是拿着红袍老人的短剑,手忽然一晃。
短剑飞出。
划出一道无匹银亮的光芒。
呼啸着刺破长空。
快如极光,快如闪电。
突然。
红袍老人夭矫如龙的身形陡然停顿,坠下。
他已彻底倒下。
而在他胸口还插着一柄短剑,他自己的短剑。
“红樱绿柳,天外杀手。”
玉连城看着这两具尸体,忽然一声轻叹,只有说不出的唏嘘:“红樱绿柳,两条老狗。”
绝世的剑客。
绝世的剑招。
本应该有一精彩绝伦的交手才对。
而击败这样的对手,他也应该很满足、很兴奋。
但他只有叹息。
因为红樱绿柳被天公子囚禁的太久,已失去了一个剑客的锐气,成了两具任人摆布玩偶,两条狺狺狂吠的看门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