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明争暗斗(求追读) (第2/2页)
这一举动瞬间引发轩然大波。
“李郎中,这不妥吧。”
“郎中怎能因其赠诗留名,便蓄意偏袒?”
“他不过是个商贾之子,连寒门都算不上,哪有资格排进前二十!”
“李景让,你这是要背叛台辅吗?”
面对同僚的指责与质疑,李景让毫不退让。
“老夫拔擢黄巢的排名,是因其德才配位,绝无偏爱,更不涉足党争。”
他扫视一圈,沉声道:
“黄巢之才,当得起这个名次。”
一时间,礼部南院迅速分成了两拨人。
一拨以李景让与翰林学士曾老为首;
他们认定黄巢有真才实学,应凭本事获得相应名次;
另一拨则以高门和李党官员为主;
他们固执地认为黄巢出身低微,又赠诗取巧,坚决反对他排进前二十。
双方各执一词,互不相让。
直到入夜前,李景让才硬生生以知贡举的身份,弹压了这场关乎科举成绩、门第观念的交锋。
此时,一位身着绿袍的内侍姗姗来迟。
他身后领着几个小宦官,踏入礼部南院,恰好与一群面色阴沉、满脸不悦的官员迎面撞上。
“哼,待明日早朝,我等定要参你独断专行!”
绿袍内侍并不恼怒,耐心等待这帮人走远后,才缓步走进院内,对着留守的几位官员恭敬施礼:
“圣上还在大明宫等候,不知……”
曾老此时身心俱疲,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,只是抬手随意地指了指桌上那叠试卷。
绿袍内侍心领神会,当即招呼几个小宦官上前去搬。
“等等。”
李景让伸手按住殿试考卷,审慎打量着眼前的宦官:
“这位中贵人,我之前似乎从未见过?”
绿袍宦官赶忙赔笑着解释:
“咱家姓田,名田录,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宣徽使,忝为天子近臣。李郎中在外朝,平日事务繁忙,认不出咱家,倒也正常。”
李景让听后,并未言语,按在试卷上的手依旧没有松开。
田录叹了一声,无奈道:
“这样吧,李郎中若是对咱家办事不放心,不妨随咱一同前往大明宫送卷。
“又或者,咱家多跑一趟,去请圣上的亲笔御令再来礼部。
“您看这样如何?”
李景让见这宦官生得圆头大眼,一副憨厚模样,所提之议又直截了当,不似有诈,终是微微点头:
“李某多有得罪。有劳田公公了。”
田录笑着摆摆手,随即吩咐小太监们将殿试考卷搬起。
在李景让的目送下,一行人离开了礼部,径直朝着宫城走去。
一路上,田录神色如常,与小太监们有说有笑。
待行至大明宫外,田录却突然转了方向,领着众人拐向了紫宸殿旁的一间偏殿。
几人进入其中,只见仇士良正惬意地靠在太师椅上,邱慕阳在一旁低眉顺眼地给祖父捶背。
另有一名男子被剥得精光,牢牢地绑在长凳上,头上层层叠叠地铺了好几层浇过水的白纸。
此人被水呛得不断挣扎,发出微弱的呜呜声,在这寂静的偏殿中,显得格外惊悚。
田录见状,立刻收起了方才的轻松神色,低头弯腰,极为恭敬地来到仇士良座下:
“干爹,是否让儿子撕了黄巢这张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