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府暗战,女主巧破侧妃谋 (第2/2页)
他斜倚在黄花梨螭纹圈椅上,剑穗的冰裂纹玉佩正悬在镇纸上方摇晃,玉佩晃动时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我数着他翻账册时食指敲击桌案的次数,第七下时,他忽然用沾着朱砂的笔尖挑起我鬓边碎发。
"这孔雀石粉末掺在胭脂里,倒是别致。"他指尖的温度灼得我耳后发烫,那热度让我有些心慌意乱,朱砂顺着青丝滑落,在雪浪笺上洇开血似的红痕,"昨夜子时三刻,东角门当值的侍卫换了三班。"
我袖中银铃铛应声而响,惊飞了窗外偷食的雀儿,那雀儿扑腾着翅膀飞走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。
他腰间香囊暗纹在日光下显出龙鳞状纹路,第二十八颗金珠的缝隙里,隐约透出点暗红——是干涸的血迹。
暮色四合时,我踩着游廊第七根褪色的廊柱影子往回走。
那影子在地面上拉长,显得有些孤寂。
周侍卫提着灯笼候在月洞门边,火光将他腰间佩刀映成琥珀色,那火光跳跃着,给这昏暗的环境增添了一丝温暖。
他突然伸手扯住我披帛,我顺势旋身避开,却撞进带着沉水香的怀抱。"少夫人当心。"陶轩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,那声音低沉而温柔,他玄色箭袖拂过我的手背,袖中暗袋鼓起的形状像是半枚虎符。
我佯装踉跄,指尖掠过他腰间香囊,茉莉香里果然混着铁锈味。
更漏滴到戌时三刻,我对着烛火研究账册里夹着的半张舆图。
那烛火跳动着,发出轻微的“噼里啪啦”声。
忽然听见瓦当上传来碎雪簌簌声,那声音细微而清晰,推开窗棂,瞧见陶轩立在梅树枝头,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那风声呼啸着,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。
他抛来件用金丝绦系着的物件,正落在我绣着忍冬纹的裙摆上。
是块刻着"慈"字的翡翠碎片。"后山温泉池底捞上来的。"他说这话时,目光落在我颈间冰裂纹玉扣上。
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窗纸,恰好笼住我执笔的手。
我蘸着朱砂在舆图上画圈时,他的影子突然晃动——有枚柳叶镖钉穿了窗棂上停着的夜蛾,那夜蛾被击中时发出轻微的“噗”的一声。
五更天落雨时,那雨滴打在窗户上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,我被铜盆落地的声响惊醒。
守夜的丫鬟蜷缩在屏风后发抖,青砖上蜿蜒着道水痕,细看竟是掺着金粉的朱砂,那水痕的颜色鲜艳夺目,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。
我蹲下身摸到砖缝里的半片龟甲,上面用鹤顶红描着古怪符号——与前世国师用来诅咒太子的符咒有七分相似。
晨雾未散,我借口采露水转到后厨。
那晨雾弥漫在后厨,如同一层薄纱,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。
腌菜缸底沉着几粒刻字的相思豆,正是我重生那日撒在侯府门槛下的。
灶膛灰里却多了撮银灰,沾在指尖竟是西域进贡的火龙鳞粉,那银灰的触感细腻而光滑。
"少夫人!"周侍卫突然出现,刀鞘上沾着新鲜的红泥。
我看着他靴底粘着的半片银杏叶——侯府后山那棵百年银杏,昨夜刚被雷劈成两截,那银杏叶的脉络清晰可见,仿佛记录着昨夜的那场灾难。
午膳时陶轩破天荒出现在花厅,他执筷的姿势像是握剑。
当我的银箸碰到镶螺钿的瓷碟边缘时,他忽然用筷尖压住我的。
釉下红的鲤鱼纹在日光下泛出妖异的紫,我瞧见碟底若隐若现的莲花纹,与林侧妃房中那尊送子观音的底座纹路如出一辙。
暮色染红西窗时,我在妆奁底层发现张泛黄的庚帖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侯府渐渐安静下来,只听见风吹过窗棂的声音,我心中满是对庚帖的疑惑和对即将发生事情的不安。
生辰八字被朱砂划去,空白处画着只三足金乌。
铜镜突然蒙上水雾,映出我眉心朱砂痣渗出血珠。
窗外传来陶轩与暗卫的低语,夜风送来半句"七星连珠夜"。
正要推开窗,后颈突然贴上冰凉剑鞘。
陶轩的气息混着血腥味笼罩下来,他染血的指尖捏着块双鱼玉佩,鱼眼睛镶着的红宝石裂开细纹,露出里面蜷缩的白色蛊虫。
"明日陪我去护国寺。"他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紧绷,剑穗玉佩撞在窗框上,冰裂纹里渗出丝缕青烟。
我转身时,他喉结处的伤痕正巧被月光照得发亮——是西域弯刀特有的锯齿状伤口。
更鼓敲过三响,那更鼓声沉闷而悠长,我对着烛火研究那块龟甲。
火苗突然蹿起三尺高,将窗纸映出个古怪图腾。
铜镜里的倒影突然扭曲,我看见自己穿着嫁衣倒在血泊中,陶轩的剑尖垂着滴血的冰裂纹玉佩。
伸手去碰镜面时,屋檐落下片染着香灰的瓦当。
暗格里的机关匣突然自动弹开,前世陪葬的那支断成三截的鎏金步摇,此刻竟完好如初地躺在红绸上,凤嘴里衔着的珍珠正对着西厢房方向。
铜镜水雾突然凝结成冰花,将那个可怖的幻象冻在镜中。
我握紧断过又复原的步摇,听见侯府更鼓声比平日慢了半拍。
檐角铁马撞出个古怪音律时,西跨院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——正是林侧妃禁足之处。
推开窗,瞧见陶轩立在院中梅树下。
他手中剑映着月光,在地上划出北斗七星图案。
当第二颗星纹染上梅瓣时,我腕间玉镯突然发烫,照出青砖缝里蜿蜒的银线,像极了龟甲上那个诅咒符文的起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