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孔雀翎(上) (第2/2页)
“再观这式...“
沈砚舟踉跄间却踢翻旁边花盆。
柳含烟有点确诊,沈砚舟估计是疯了,“你是沈砚舟吗?”
沈砚舟正以《十八式》里“鹤立松涛“的姿势单脚支地,襕衫的后摆却缠住了博古架上的青瓷梅瓶。
沈砚舟单足点地旋身,襕衫后摆缠住梅瓶螭耳:“旧时纨绔今朝鹤——“
他并指作剑划破灯影,“一朝看尽汴梁...“
“啪!“
鸡毛掸子当头劈下。
“魑魅退散!“
柳含烟手下不留情。
散落的雉鸡翎黏在沈砚舟唇角,仿若贴歪的钟馗符。
沈砚舟踉跄间撞翻紫檀香几,跌坐在地,博山炉灰扑簌簌落进他后领。
“且住手!“
沈砚舟攥住将落未落的鸡毛掸子,雉鸡翎扫过喉结激起细痒。
柳含烟攥住他衣领:“亥时狞笑似钟馗“
“接着又对着漕仓梁柱扭腰摆胯...“
鸡毛掸子突然挑开他衣襟,“说!哪路精怪借沈二爷的皮囊!“
“胡言乱语!这是...工部新颁的《榷场驱鼠九式》!鹤立惊走梁间硕鼠,熊摆震落檐头蛛网。”
沈砚舟给自己离谱的行径填上风马牛不相及的理由。
实际他的耳尖烧得能烙胡饼,后槽牙咬住舌尖才没漏出《讨娘子欢心十八式》的书名。
这都什么跟什么。
沈砚舟鹌鹑似的缩进填漆椅,揉着胫骨,继续研读。
亥时三刻,柳含烟剪了最后一截烛芯。
新置的填漆螺钿屏风将陋室隔出三分雅致,原先孤零零的火盆旁多了座铜暖壶,映得墙上《溪山行旅图》仿作也生出暖意。
沈砚舟早歪在榉木榻上,月白中衣虚掩着肌理分明的胸膛,衣带系得比虹桥柳条还松散。
鸦青发丝泼墨似的泻在青瓷枕,指尖虚虚拢着卷《营造法式》。
“咳!“他忽地翻个身,衣襟滑至腰际,刻意绷紧的脊梁在烛火下镀了层蜜釉色。
柳含烟绞着素绸帕子净面时,听得身后书页簌簌如急雨。
她一点也没瞧见沈砚舟正以“眼波流转式“斜睨。
柳含烟褪去外衫时,沈砚舟喉结滚了三滚。
藕荷色绫纱中衣透出肩头一粒胭脂痣,恰似朱砂点染的杏花钿。
青丝扫过榉木榻沿,惊得暖帐流苏晃出细碎金响。
“还不睡?“
锦衾翻浪卷走满室烛烟,柳含烟尾音沾着荔枝膏甜,“仔细把招子看黢了。“
沈砚舟咳声震得帐钩叮当:“睡...且待我灭烛。“
他的长腿越过填漆围子时,柘黄绫裤脚却勾住丝滑的锦被。
月白中衣倏地掠过葡萄纹帐顶,结实的胸膛正压在玉色绫纱包裹的峰峦间。
“起开!“柳含烟双手抵住他心口,烛台将两人身影拓作皮影戏里的交颈鸳鸯。
沈砚舟撑在青瓷枕畔的指节暴起青筋,喉结滚动。
“你摸摸...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