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 窦建德数骑溃逃 (第1/2页)
按后世时间,下午四五点钟。
日头像块暗红的火炭,悬在天际。
李善道军中鼓声震耳,号角长鸣,三阵俱发。
阵右骑兵打着唿哨,卷带尘土,驰突至窦军左阵外,驱散了拦截的少部窦骑,朝着窦军左阵中来回抛射。东为木,李文相的右阵在东,其将旗为青。李文相青色将旗的指引下,除只留下了千人为后备,其余的四五千步卒将士组以方阵,以进战队形前进,盾矛在前,弓弩在后。
左阵的陈敬儿从将台上下来,驱马率众,亦只留下了千人为后备,剩下的步卒将士全阵出动,紧随追杀溃散的窦军甲骑、轻骑后的陈虫儿等后,呐喊着向前冲杀,直向窦军右阵。
中军将台上,李善道按刀挺立,顾盼发动的左右两阵,又望中阵前边展开冲锋的千人勇士!
“汉”字大纛,迎风猎猎作响,台边精锐如狼似虎,齐声呼喝助战,气势如虹。
中阵的数千将士,也已经发动。
高延霸的将旗招展在冲锋的千人勇士中,在他们后方,是焦彦郎等率领的五六千中阵主力。——李善道的三阵兵力布置,与窦建德相类,同样是以中军为核心,中军的兵力最多,有八千将士,两翼的兵力较少,各六千将士。中军,也是只留下了千人为后备。
“定方,还能战么?”李善道问道。
苏定方衣甲上的血污未干,昂首挺胸,慨然应道:“愿斫窦建德头,献与主公!”
“集合三阵留守兵力,悉交你来统带。望见窦建德的将旗了么?候窦阵大溃,你便追之!”
苏定方倒迟疑了,说道:“明公千金之躯,宜留精卒,以护左右。烈只需千人,足以斩窦。”
“我军大胜在即,我何须护卫?况有士贵在此,一将足顶精卒千人!今日此战,务要擒杀窦建德,以绝后患。否则,若被他逃走,功亏一篑。从我军令,速去准备。”李善道从容笑道。
却张士贵立身将台下,横槊马上,厉声叫道:“有俺在,主公绝不会有失!”
——这一场敌我共计五万余步骑的大规模会战,说实话,张士贵以前何曾见识到过?石钟葵、陈虫儿等将的勇悍,早激起了他的热血,恨不得他也能上阵冲锋,为李善道杀敌立功。
苏定方乃不再多言,行个军礼,领了虎符,便下将台,召聚三阵余下的兵马集合。
李善道的目光重新投向战场。
……
战鼓雷鸣,尘土飞扬。
高延霸因所率俱是步卒,未有骑马,也未使槊,双铁鞭缠腕在手,率先冲突,已近窦军中阵前。迎着窦阵的投石、弩矢、箭矢,千名重甲锐卒跟在其后。窦军中阵前,立有拒马。距拒马三十步,高延霸暴喝:“掷索!”百条铁链钩镰破空,缠住拒马桩猛拽。
冻土崩裂,拒马桩轰然倾塌。
——却这拒马桩怎的这般轻易就拽倒?原因也很简单。本就是临阵仓促所置,入地不深,此其一;持铁链钩镰的皆力士,此其二;不是一个钩镰钩一桩,而是数个钩一,此其三。
窦阵从没想到过,拒马桩会有这样的破法,惊呼叠连,弓弩射之愈急!
高延霸铁鞭旋如风车,击落数箭,又喝:“索!”铁链钩镰再掷,又缠住了十几个拒马桩,猛力一拉,此些拒马桩再度倾覆。
连着三次拽拉,杀向窦军中阵的阻碍已被清除,露出了几条足够两三人并行的通道。
窦军中阵的前线指挥是王伏宝。
他已回到阵中,从将旗和两根铁鞭认出了冲阵李军的先锋是高延霸,大惊令道:“连弩齐射!”
二十多架连弩轰鸣,弩矢如暴雨般激射。
高延霸身后、左近的勇士,虽各有铠甲,挡之不住,相继数人中矢倒地。高延霸挥鞭格挡,其鞭棱铸虎头吞口,挥动时隐有风雷,硬生生击飞数矢。
二十多架弩车,就是一百多支弩矢。高延霸凶名在外,其中小半都是射向了他和他附近。
终究是一矢未曾避过,正中左肩,铠甲碎裂,鲜血淌下。被这弩矢的冲击力带动,高延霸向后踉跄了两三步,旋即站稳,劈手将弩杆折断,他奋力大呼:“你家高老公在此,杀!”
窦军中阵已经近在咫尺。
高延霸跃身撞向前排的盾阵,铁鞭如龙,砸碎三重盾牌,硬生生破开了一道缺口。至少十几支长矛刺在了他的身上,何能刺得穿他的重甲?反被他横鞭扫过,四五个矛手被打得骨断筋折。后排的窦阵矛手分向两边,一辆铁刺冲车奔他撞来。却这高延霸推开身边的亲兵,身形一矮,洒起尘土,借尘土掩护,从铁刺下滚过,起身处,摸起了地上的一根长矛,贯入冲车轮轴。矛杆断裂,这冲车冲势顿止。他抓住冲车横木,双臂发力,将冲车掀翻!
窦军中阵一片哗然,士气大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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